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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、回憶

7、回憶

五年前的夏天,暑假一開始我便離開了台北自己一個人的小窩,到頭來也只有幾個負責照顧我的親戚匯錢進來,沒受到什麼束縛,於是我聽從了㞹馨的話搬到㞹馨她鄉下老家去住了兩個多月。

那裡的氛圍和以往不太一樣,感覺鄉村退化了幾個年頭,不過卻沒有田地之類的鄉下必要物,樹木花草倒是挺多。

因為工作關係,㞹馨的親戚家人大多也都交通不便而不住在這裡,留下了一個大房子。

更慘的是,沒網路。

即使有了行動數據也會因為位於基地台偏遠處導致訊號不良。

所以當年夏番都沒什麼追到。

不過說實話,我找東找西找老半天總是找不到一個能讓我感到有興趣的事物,除了某些不該看的東西還有追番揪人逛宅物以外。

我也想死。

之前做過了幾次自殺計畫表,不過都沒有執行成功,都自己給自己敷衍了事。

所以,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幹嘛。

剛好...

今天也是預定自殺日啊…

我人沒什麼優點,壞習慣又多,死了大概也沒人會替我流淚吧…有的話我都能去哭閻王了。

與精力充沛蟬叫聲相反,我頭一仰嘆了一口氣,接著無意義的起身伸了個懶腰。

腳還不需要踏步,稍微移動地板就回應了莎莎的落葉聲,其實輕輕脆脆的也不錯聽。

我看著一旁長滿青苔的石桌石椅。

「還會有人坐嗎…」

我自言自語道。一邊想像一坨老人坐著說笑的模樣。

簡單來說,這裡什麼自然設施都有,就是我太無聊了,不過才來一個禮拜,就膩到不行,人的行動果然都是興趣使然的啊…

好在有㞹馨在,否則誰要住這種鬼地方。

對了...㞹馨咧...

懶得找了...這裡地太大,找到天黑都找不到。

於是我又坐到其中一個石椅上,想著接下來要做甚麼才是...

「啊…」

有一隻松鼠。

我真的太閒了,抱歉松鼠君。

我開始追松鼠,玩起追松鼠遊戲。

哪料到牠衝進了一坨超巨大樹叢,那高度起碼有兩公尺高,不過它稍稍從對面透出了閃閃的太陽光,這樹叢應該挺薄才是。

我毫不猶豫的鑽過去了,果不期然,感覺像越過窗簾的感覺,前面是我在這繞了一個禮拜都沒有見過的地方,前面有條溪,還有個深紅色的大橋。

松鼠已經消失無蹤,但無所謂。

我踩著樹葉刷刷的腳步聲,步上了那座橋,橋稍微有點弧形,我下意識的走到最高處時停下了腳步。

我趴上石造圍欄,身體微彎用圍欄當桌子,手撐著頭盯著下面瞧。

水好清澈,感覺很舒服啊…

想到泡水,我先想到了自殺的事情...

為什麼呢…不過死在這裡大概是我最期望的了

「好,決定了。」

我一腳踏上圍欄,後腳一蹬就能下去了。

稍微計算一下,水深目測半公尺而已,距離水面高度...四點五公尺...

嘛...夠死成了...大概...

我開始默念。

㞹馨啊…別來找我,妳來也找不到了,啊,要死等那邊長大一點在來找我啊…保證給你揉個夠...

等等!!

歐派!

我還不能死!!我還是醋男欸!!

我又失敗了,打算放棄的時候,背後感到一股衝擊,害我失去平衡往前倒了下去。

「別自殺!!」

這聲音是誰啊…

沒聽過。

但聲音的主人伸出雙手把我拉了回來,我才沒有被他推下去。

「搞什麼啊你。」

我朝他嗆道。

他全身被黑色布料覆蓋,看不到他的臉。

「孩子。」他發出憐憫的聲音:「我知道生活很痛苦,但還是不要自殺啊。」

「我沒有。」

我簡短答道,不過這裡還能遇到人在倒是嚇了我一大跳。

「別狡辯了,我看得出來。」黑衣人反駁道。

「我沒有,我只是在上面裝逼,沒想到有神經病把我推下去又拉起來。」他那拉起來的力道說真的還是有點痛。

「算了...沒差...」黑衣人說著,掏出一粒藥丸:「這個給你,如果你還是想自殺的話吃了它吧。」

我接過藥丸,它裡頭有紅紅的液體,在太陽下反射出亮麗的光芒。

他看我沒有猶豫的接過,笑了一下:

「你知道機密之作嗎?」

「喔你說最近流傳的其中一個的那個嗎?」

我反射性回答他。

「沒錯。」他彈了下響指:「兩百年前他死了。被火燒死了,那是因為他自己造了孽。」

我沒有回答,只覺得他好像傳道士。

「不過,他真的很厲害喔~他用了自己的血汗用畫作改變了許多事情。」他邪邪一笑。

「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自己就是能繪畫這個世界的人,那有多愉快~~~但是要隨意操縱這個世界需要的是力量!!你有錢嗎?你有權利嗎?你有人挺嗎?如果沒有,那你永遠沒有機會,你有一天會明白,不管在怎麼努力,一樣會有做不到的事。」

「ㄜ.........」

我有聽沒有懂,不對我根本在放空。

「沒事了,剛剛的話忘掉吧~」他站起身轉了過去:「希望你不會用到那個藥,不過當你用到的時候,即使痛苦也一定要活下去。」

「你要記得,這個故事是別人改編的,事實上並不存在這一個人。」

下一秒我感覺到了空間的扭曲,回過神我已經不再那橋上了,我跌坐在樹叢前方。

「這樹叢還真大啊…」

我感覺好像忘了什麼東西,起身回到石椅的位置,坐了下去,才發現手中握著一粒裝著紅色液體的橢圓型物體。

「什麼東西…」我捏起它對著太陽看:「還真漂亮啊…」

緋紅的光線照射在我臉上,透明的外殼像是不存在一般的反射出紅光。

這時有兩球柔軟的觸感壓上我的背,耳邊的呼吸傳來淡淡清香,是㞹馨。

「真是的~~人家找你找很久吔~~」

她鼓起臉頰表示出不滿,不過這個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可愛。

因為我剛才被紅球吸引,現在一看才發現天空已經染上了一層紅暈。

「乖~」

我轉過身。

揉了揉她細嫩的髮絲,她故意擺出一副〝這樣也沒用〞的表情,不過她臉上的紅暈已經寫出她的喜悅了,像一隻小貓一樣依偎在我的身旁。

我放下手,她坐走一半的石椅,靠著我的肩。

我們沒有說話,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,看著遠方享受這氣氛,我不禁冒出〝永遠停在這一瞬間也不錯〞的想法。

但我的肩也有點酸了,㞹馨像是會讀心一般,起身握住我的手,溫柔的一笑:

「走吧~回家~~」

「嗯…」我短短應道。

搞不好是我的錯覺,今天傍晚的天空,是不是有點太鮮紅了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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